主屋内,一个青衣长辫的女子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着。
片刻后,石砖铺成的地面上有了点儿响动。其中一块地砖被掀开,露出之下昏暗的地窖。掀开地窖入口比别处都薄些的石板走上来的人暗红色的长袍,面上戴了半边银色的面具。
曾被那穿着斗篷的“二长老”称为“鸩”的青衣女子上前一步,递了一块微微打湿的帕子。
从地窖出来的男子接过帕子,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手上沾上的血迹。
听着地窖中传来虽然有些有气无力,但还是不堪入耳的咒骂声,青衣女子目光一厉,看向仿若没有听到一般的男子:“既然重要的只是他嘴里的消息,这人死活已无所谓,不如,交给我来问话吧。”
说话间,石板重新落下,地窖中的声音被彻底阻断,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
屋里两人说话的动静,也不再可能被地窖里被打断了四肢动弹不得的人听到一丝一毫。
听了女子的话,男子擦拭手掌的动作微微一顿,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与你说过了?难得来上京城,难得自在,你也该到处走走逛逛,上京城的美食美景还是颇有一番滋味的。”
“我没有兴趣。况且……”青衣女子抿了抿嘴:“你还有正事要做,我还能帮得上忙。”
“如今毕竟不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日子了,我这儿……也没有那么紧迫,你也该松泛些,过些让自己开心点儿的生活。”
青衣女子本就没多少表情的脸上绷得更紧了两分,顿了一顿才沉声道:“我是你的鸩护法。”
“……我一直希望,你能做回柏云舒。”
这世上除了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大约已经没有人知道,江湖中有名的“邪道”血衣教,这两年随着新任教主登位而声名鹊起的鸩护法,真名叫做柏云舒。
柏云舒低垂下眼,声音虽轻,却让另一人听得很清楚:“我以前就说过的,等到你能不再做‘常棣’,而做回……到那时候,我就不再做‘鸩’,做回柏云舒。”
常棣,血衣教中两年前发动叛变,手刃了前任教主窦扶玉后,以雷霆手段坐上教主尊位的新任教主,景国江湖中令不少人闻风丧胆的狠辣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