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朝三日月, 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神宫寺泉。
你想要知道有关溯行军的一切吗,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救我——已经尝到过背叛的滋味的人,再次为了生命而付出了自己的灵魂。
三日月于是微微侧过头,征询似的问道:“主君?”
一双木屐在砂石地面上踩出沙沙声响,烟灰色石青色雾白色的砂砾混杂在一起,明明是非常清爽漂亮的颜色,此刻却显出了一种雾蒙蒙的脏。
神宫寺泉看着脚下的砂石,思绪跑到了九霄云外,在白石殷切哀求的视线里,他语气轻飘如在梦中,出口的话和目前情景格格不入:“三日月?”
“是,主君?”美貌端丽的付丧神柔声应和。
神宫寺泉低着头,白石手上的血湿漉漉地淌下来,迅速没入了吸水性极好的砂石地里,将浅色的砂砾染成了一片脏兮兮的暗紫。
“……明日得空,将这庭院里的砂石,都换掉吧。”
白石急切地想张开嘴,喉咙里“赫赫”作响,涌出的血沫已经泛出了浅淡的粉色,他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恳求。
几振短刀和胁差正如游龙闪电般围绕着手持禅杖的僧侣游走攻击,令人惊异的是,那僧侣竟然身手不凡,在四振刀剑的围攻下依旧显得游刃有余,这当然也有付丧神们初初醒来尚未恢复的原因,可也显得这人深藏不露。
乱藤四郎双眼发红,握刀的手都在轻轻颤抖,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僧侣:“药研、药研在哪里?还有退和秋田呢?!”
他们回到本体后意识混沌迷蒙,只能隐约知道外界的动静,在听见自家主君被威胁时,他们就愤怒得难以自抑。
刀剑并不畏惧死亡,但在死亡之外,能让刀剑恐惧的事情有太多了。
——他们竟然成为了主君的累赘吗?
——主君会对他们感到失望吗?
因为他们而使主君陷入危险,真是不合格的家臣啊,好在髭切殿应该也在,他能够保护主君离开这里,这样想来的话,似乎也不必太过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