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还没说话,在房间里一直没做声的药研合上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他推了下眼镜,清了清嗓子。
外面还在做鬼脸的短刀们立刻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做出一副乖巧严肃的模样来。
药研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们,无奈地摇摇头,又垂下眼睛去看桌上堆砌的报告。
“哇!”
反应迟钝的简直可以绕本丸一圈的小孩儿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放出光来:“花花!”
说话尚且有点口齿不清的小孩讲话也爱说叠字,笨拙地弯下腰,小胖手拢起一捧花,凝神看了几秒,又傻乎乎地惊叹了一声:“哇!”
刚才被母亲逗的要哭的情绪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地要把好东西和最爱的人分享,于是小心翼翼地举着一双小胖手,凑近自己的母亲:“花花!”
小手里只捧住了寥寥四五片花瓣,他献宝似得靠近,圆圆的大眼睛离盛满了星子:“花花!给妈妈!”
女人的感动还没持续三秒,小孩儿就讨好地说:“换,糖糖!”
感动就成了哭笑不得。
她弯下腰,额头和儿子贴着,笑起来:“狡猾!”
她这么说着,还是将自己手里的糖果统统塞进了儿子腰侧悬挂的小小布包里,一同被放进去的,还有一块小小的金属铁片,被打磨成了老虎的形状。她在春日晨光和浮动的花香里,温柔地笑着:“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你在漂泊流浪之前,也曾是她最心爱的宝贝。
话的尾音仿佛微雪般消失在夏日的阳光下,身材高挑的付丧神抱着他,像是抱着个大号娃娃一样夹在胳膊下面,被夹着的小孩儿习以为常的模样,还能镇定地保持着平衡,在步伐规律的晃动里坚持不懈地将手上的坚果塞进嘴里。
浅金色头发的付丧神察觉到他的动作,换了个姿势,抄着小孩儿的腋下把人举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手指还塞在嘴里的小孩儿懵懵懂懂地任他看,他身上是一声喜庆华丽的金红色和服,大大的袖子垂到脚面,头发披散下来整整齐齐地扎在脑袋后面,头上顶着一大堆花簪,手腕上系了一条花绳,成年人巴掌宽的绸缎腰带在他肚子上缠了一圈,他现在就像是个大号的人偶娃娃,还被送礼的人恶趣味地打上了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