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缚多年,谅我最后放肆这回吧。”贴在耳垂的声音热切又悲凉,“吾愿夫子余生安好,觅得良人,长乐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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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受不住夜里露气,看过几台戏先行散了。
至于穆菁衣交代的任务,谁也不是个傻的,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外人说得深了浅了都落埋怨,大多向乐氏寒喧问候几句,也就罢了。
只有南宫夫人语重心长拉着乐阑柒劝说:“你想想你现在的生活,夫妻和爱,子息争光,没有一点琐屑用你操心,还求什么呢?妇人产子本就是桩险事,何况已经是这个岁数,你要三思啊。”
这番话和卫氏苦口婆心劝她的几乎一样,新婚小妇人都盼着早日为夫家诞下一儿半女,而她们这些过来半世的,方知其中艰辛。乐阑柒不是不明白,只是,“我自打知道有了这个孩子,就舍不下了……我知道,若非顾念我,侯爷他也一定高兴极了。”
南宫夫人道:“孩子就是咱们女人的命,妹妹能理解。只是一条,妹妹说句不中听的,但凡你有个什么差池,你叫你家侯爷往后怎么活?”
这一句话问住了乐阑柒,兀自沉思不语。
本来高高兴兴的宴会,乐夫人离开时却显得心事重重,这且暂搁不提。却说男人们仍旧饮乐,东俊侯穆伯昭难得放松,与穆菁衣一道说话,一个小厮忽从曲榭绕来,附在穆伯昭耳边说了句什么。
穆伯昭脸色巨变,又勉强按捺,转眼示意穆菁衣与他找个僻静地说话。
两位长辈离席,众人多不留意,穆澈从那边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
世父从来稳如磐石,能让他一听就神色大变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小事。穆澈等了一阵,不见爹爹和世父回席,放心不下,便找了个由头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