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菁衣注视那只微微发颤的右手,眼睛眯了一下,转而又是调笑:“怎么虚成这样儿?不是我说,这一点你得学学你弟弟……”
“爹,”穆澈哭笑不得,“我不虚。”
“啊,是。”穆菁衣一副“男人嘛我都懂”的狡黠眨眨眼,穆澈被逗惯了,装做没看见,将老爹外出以来发生的几件大事一一汇报。
头一桩就是穆温去投军的事,穆菁衣听了轻飘飘支唔一声,也瞧不出舍得舍不得的。而后穆澈讲了巡幽时的始末,听见他将粼家的小儿子养在府里,穆菁衣眉头下意识抽动了一下,一脸牙疼的啧了一声。
穆澈敏锐地止住话音,“您觉得有何不妥?”
“没有。”穆菁衣转眼恢复如常神色,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抬眼问:“藏书楼,烧了多少?”
正要说及此处的穆澈默了一下,起身如数禀告。穆菁衣也不知牙疼还是心疼,嘬着牙花子半天不说话,片刻后不轻不重道:“按理我该罚你,就是这么给我当的家?”
“是孩儿不……”
“放火的人呢?”
“……”穆澈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了。
“哼。”穆菁衣拿手点了点他,顺道给人薅起来。叹了两声,“也罢了,合该有此一劫。下剩的有多少珍本,得空理个单子给我,趁早儿付梓印出来算了……祖宗虽有家训,自珍不是个常法,天下学问,还归天下。”
“是,孩儿也这么想。烧毁的孤本孩儿这些日子正在补……此事,确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