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规矩地福身谢礼,穆澈又道:“从前你与茵表妹一同吃过饭,表妹嫁的便是昀兄,兴许你还有印象。”
吉祥看他一眼,就岑茵的话头向穆湘昀问候几句,转过头仍问穆澈:“到底哪里不舒服,你不要瞒我。”
见事情不曾引开去,穆澈微露无奈,湘昀见状,眼底浮笑,不掺合他们,留话自己在外院,有事随时叫他便走了。
人一走,剩下两个人在门廊脸对着脸干瞪眼。
半晌,穆澈先绷不住笑了,轻刮那张又凶又委屈的小脸,“外头不冷啊。”
吉祥拉他进屋,抢过他手里的药方追问:“这到底是什么方子,你到底怎么了?”话到后来,杂了细微的颤音。
穆澈忙道:“当真是补气血的方子,说了怎么不信呢,我还会骗你不成?”
顶着这张脸,是看不出骗人,可他要想骗人,决计也不会叫对方瞧出来。吉祥的眼圈红了:“第一日到幽州,你对我说你心里有点怕……那时我听了,其实有点高兴,因为我觉得,你是待我亲密,愿意将心事告诉我分担……”
“我现在也愿告诉你分担。”穆澈看不得她哭,搂了人柔声道:“只是这些时日劳累了些,心气有些不足,不是什么大事。你想,倘我不顾及自己身子,将来可怎么照顾临儿?”
“你只会说得好听。”吉祥窝在温暖的怀里,听着稳健的心跳,心下稍安,“可是坊主说……”
“你这位坊主的话,有去处听么……”
吉祥想想颜不疑一时一易的古怪性情,觉得也是。穆澈听不到她回音,以为她还不信,无奈勾起唇角,“不然我发个誓给姑娘,嗯?”
“谁要你发誓了。”吉祥挣出臂弯,仔仔细细朝他脸上观望一阵,而后在他脸颊上重重叭了一口,有些虚张声势地霸道:“你是我的人,你要照顾我一辈子,所以你任何事都不能有!”
“从前怎不见你如此厉害?”
吉祥也是才从一场风波脱身,任凭再淡定,化解得再好,内心深处难免恐惧,更敏感于亲近之人的安危,穆澈焉能不知,于是可着法儿逗她:“哟,还要哭了,我摸摸,是不是变成水做的了?”
吉祥躲着他打趣,在大手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亲自去熬药,监督穆澈喝下。又命令他什么都不准想,先好好睡一觉,把这些日子的熬神补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