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声慵慵浅浅,心不在焉着,还不忘贪嗅一鼻子襟怀的墨香。
撩而不自知,更该罚了!穆澈眸海动摇,□□欲滴,灯光灭处,不可耐地将人抱到床上。
暗夜衣带窸窣,间杂女子一二声压抑的低喘,男子逗弄着她,喉声紧哑:“临儿,有时我忍不住想……我怕我是疯了……”
坦裎腻热的肌肤,不怕疯肆,只怕烟江渡后,桃花又泛,一夜梦,宫沟上,春流紧……
尽管佳人在畔,穆澈却从未因此放慢行速。明知夜里不该欺负得狠,可把持住又是另一码事。每每明朝,看着怀间绵软无限的人儿,惟有为她揉腰抚慰,百般小心,迥异夜间。
每当这时,吉祥便将雪白的膀臂攀在枕上,眯着眼睛,噙着小嘴,舒舒服服地受用。
偶尔乍着胆子,她还能颇神气地支使这风行高逸的公子一回,只是不能惹起旁的火儿,否则便是自作自受。
有时她也会问:“什么时候到幽州?”
穆澈总说快了。直到腊月二十二这日,使队冒着细雪行到并州边城,才是真正快了。
出了这座城,便入幽州地域,那时与北冀兵马也将分道扬镳。
终于可以不再忌怕那个人的眼神,吉祥为数不多的忧愁将去,心情大好,在舆中长长舒了口气,忽而鼻翼轻扇,眼光一亮:“好特别的茶香!”
“哪儿有?”穆澈什么都没闻见,吉祥已经手快地掀开窗帷毡帘,几许雪花飘进,立时分减炭鼎的热度。
“你仔细——”话没说完,穆澈也发现了吉祥所谓茶香。
他不是闻着,而是透过帘隙看见——路边一处敞棚中,好多乡人身着五彩衣,站在长延一条木案之后,焚香点茶,口中念诵不断,似在举行什么祭典。
吉祥努力捕捉着被雪气盖住的茶香,辨出这调茶至少有三五种不同于京中茶坊所用的材料。
师父说过,传世的茶法虽精,各地尚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土茶方,颇有可取之处,今日恰叫她碰见一份,怎不欣喜?可是无缘细察究竟,又不免惋惜。
她在大事上向来通达,回头看了穆澈一眼,懂事地没有说什么,只是攀在车扃远远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