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愣了一时,方意识到这是什么,整张脸粉了个透。
昨夜她半是懵懂半是慌悸,如堕无边醉乡,只知紧着双腿攀在他身上,连他什么时候垫的这个也未留意。到得后来……惟依本能沉沦而已……
幸而是准备了,不然弄脏寺里的床铺,岂非大大不敬?
吉祥的脸都快蒸熟了,单衣赤足趿着鞋子,手捏那团东西无从处置,最终,手忙脚乱地塞进包袱最深处。
还掩耳盗铃地打了个死结。
是以穆澈回来时,看见的便是女子在窗下含羞梳发,芙蓉绣面红菡初销,颈下一片冰肌瓷骨,如雕如琢。
朝光明霞,皎如新雪。
“看什么?”美人抬头,翠眸映朱唇,宛如被唐突了,微微发嗔。
穆澈就任劳任怨地笑,“吃饭了。”
两人用过饭,吉祥整理一番,去向住持致谢收留之情。
一行里余人都是男子,纵有感激之心,也只好暗地帮衬些扫雪补屋的粗活,要说当面,惟有吉祥这个姑娘家方才妥当。
那住持是个旷静为人,见吉祥面善讨喜,无一丝轻浮气,出八宝香茶款待客人。
吉祥品出茶香清凛,不是春收成茶,又无老迈之气,便问起来历。一番交谈之下,原来这位住持亦是个懂茶之人,两人更是投机。
吉祥因问:“得师太心慈,耽借一夜,还不知此庵叫什么?”
住持道:“檀越此问可有来历了。据我师祖说,这座山寺最初,是一万姓人家出钱为女儿所修,因那万小姐生小体弱,寄名无用,只得亲身问道修禅。
“原不过随山名称做‘明道庵’,后来香火盛些,又叫‘指月庵’,至我师祖接掌庵中事务,弟子多了起来,为免外来人杂,便阖上山门,轻易不准入寺烧香。师祖精通黄歧之术,对身患顽疾的山民时有救治,乡人感念,是以那时又有人称‘吉祥庵’,到如今,还有什么名实,不过是个无名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