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冷的刀光下,傅济颓倒,横贯胸口的一道狰狞刀口汩着乌血,生死不知。
杀手回过头,极佳的目力凝视着这个去而复返、表情恐惧到极点的姑娘,沾了死气的眼珠泛出一点愉悦。
“我喜欢知恩义的女人。”
那傅济已被毒气侵体,尚有一口气在,悲然长嘶:“蠢物啊!”似野山之中将死的老豹,无尽戚恨。
单薄的少女跑散了披风,薄衫瑟瑟欲碎。嘴里,比塞进一把沙子还干,却抖着声道:“……师父遇险,徒儿哪儿去?师父还好吗?”
不知气的还是伤的,伏地的傅济不再理人。
杀手道:“好,撑得到你送他最后一程。”低头道:“为了这份忠义,我得留你条全尸。”
“慢!”
吉祥不知自己怎么喊出这一声,一声之后,她举起腰间的令牌。
“佽飞军正在赶来了,还有合、合峦派、许多派,都在赶来……”
吉祥无比希望她听窗角的毛病,真能救自己和师父两命。卓字玉清牌的棱角割痛掌心,仍被她扣得死紧,从中汲取最后一点点站立的力量。
“还有卓清侯府,一、一万府兵……你放了我师父。”
杀手静静听她威不似威,求不像求地说完笑话,配合地笑了一声。
“千军万马,于我何惧?”
哑音未落,吉祥便觉身上滚过一线凉,如刀意凭空划过。
死亡显露实相时,头脑是白茫茫一片,如断鸢退回苍涯天际。
吉祥屏息不动,等待身上多出一道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