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驾车的洛诵,蓦地就听公子朗然大笑,似有什么极开怀的事,诧了耳目,不知所由。
车厢中,吉祥粉润的鼻头被长指轻刮,“不得酒后,也听不到真言啊。”心情颇美地歪头想想,穆澈低眸:“吉祥,你有旁的事瞒我没有?”
“唔……”小姑娘埋着小脸,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穆澈挨上她耳边,循循低诱:“有没有?”
沉在醉乡的姑娘茫然蹙了蹙眉心,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有,过了半晌,梦呓般轻吐一句:“很多,很多……”
待浓睡销了残酒,已近第二日晌午。
胀胀地睁开眼,吉祥只觉太阳发刺,嗓子干疼,要来一盅茶喝了,琏瑚、露盏捧盂服侍。
袍儿酒醒得早些,这会儿也在这等着为姑娘梳洗。琏瑚取了一套水缃勾金丝绫衫,吉祥醉性未消,懒得穿戴,想想今日也不出门,便随意换了件家常透风褙子。
见姑娘懒猫似的模样,琏瑚不由唠叨袍儿:“就是高兴也不应任着性儿贪饮,平日在府内,姑娘的酒量过不了三杯,多了心口就不受用的。”
她不知事由底里,不过一片心疼吉祥的缘故,袍儿吐吐舌,随她怎么说。
吉祥坐在菱镜前,由着人摆弄头发,忽而醒了神问:“我昨儿怎么回家的?”
她只记得祢小伯爷上门闹酒,她与坊中姐妹都喝了不少,后来祢小伯爷走了,余下的事却记不大清楚了。
琏瑚失笑:“大公子接姑娘回来的,姑娘不记得吗?”
吉祥左想右想,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出门了吗?”
“没有。”琏瑚扑哧笑了一声,“正怕姑娘错过这个新闻呢,姑娘来看!”说着跑去拉开露台的雕屏。
一片灿耀秋光洒进阁楼,高风气惠,恍落云霄。吉祥随之露台凭栏,览过那庭庭树荫明泉,隐约见正院西厢墙内,两道身影交错着比划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