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甘心,吉祥还是一步一挪地过去牵住他。
穆澈微微使力,一朵旋舞的小花又落回他怀里。
两人不闹了,穆澈掌着吉祥的手,将后半首《时运》写完,两方不同的字迹一纸相对,却道完满了似的。
聆听蛩鸣静处一时,银漏又坠,吉祥喃喃问:“大夫人还生气么?”
“不气了,伯母事情多,都是一时的。”穆澈轻抚她的发,“那日吓着你了?”
吉祥摇头,眼珠一转,又些许无赖地点头:“是呀,幸而你回来了,不然我和湘辰恐怕要挨藤鞭的。”
虽是玩话,小嘴仍煞有介事一嘟:“我怕疼。”
穆澈蹙眉,“这是打哪听来的?”
吉祥想一想,“从前容许哥说的——鞭子蘸凉水,一下是一下,管保皮开肉绽呢。”
穆澈无奈地点她的额,心想理应抽空治治容许那张嘴了。吉祥矜懒地在他肩上歪着,“房文烈是谁?”
这句话没头没尾,穆澈却听得明白,答说:“齐朝的一个侍郎。”
“他哪里不好了?”那日大夫人拿此人说事,穆良朝便是听见之后请罪的。
“没什么不好。”穆澈目光温和,“只是性格过于和软,一世未曾嗔怒。有一回,连天暴雨,他家里无粮,遣婢女出去买米,那婢女三四日方回,他见着人,也只是慢慢问了句,‘家里没有吃的,你跑到哪里去了?’便完事了。”
吉祥当成故事听,觉得这个人委实和软过了,转念一想,自己闯祸时就有几分像这买米的婢女,不好得了便宜卖乖,也就不好意思置论,催问道:“还有呢?”
“还有一回,他把房子借给人住,那家寄宿的下人拆梁柱做柴火,几乎烧光。文烈得知后,不过略一皱眉,一语不发。”
吉祥也皱了眉,马上道:“你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