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身姿颀长挺拔,腰身看着比往前清减了几分,一身锦绣华袍从身上空荡荡的垂下来,但英姿不减,依旧是长身玉立。
如今又是朱衣紫贵,肥马轻裘,长孙少湛却更添凛然。
他不理会景王的嘲弄之色,说:“景王兄真知灼见,孤自然清楚这些。”
景王瞧着长孙少湛默不吭声。
眼下的青年,早已非吴下阿蒙。
长孙少湛撩起肩上的落发,露出颈侧的印记,随即抬手转过了刀,轻嗤笑一声,说:“当年的是非,孤不想再论,只说眼下,孤已经是赢家,而你们,都是手下败将,不必再多言了。”
朝楚公主第一次听见他们的对峙,三皇兄一向是胜券在握,才会动手的人。
“所以,你就如此容不下我们,迫不及待的铲除与我们有关的人?”景王咬着牙质问他。
他此行,正是为了长孙少湛截断世族命脉一事,已经动了景王派别的人。
长孙少湛好整以暇道:“孤不是容不下皇兄,而是那些世家而已,他们太不听话了。”
“容不下他们?”景王垂死挣扎,依旧争辩:“你信吗,你自己信吗?”
“孤信。”长孙少湛说得斩钉截铁。
景王离开后,朝楚公主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今天额打击已经太多,她看着什么都是木木的,隔着一层寒冰般。
她忍不住低声说:“皇兄贵为储君,不该急躁。”
“你是觉得,”长孙少湛抬眸,垂下的一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眼:“孤鲁莽了吗?”
“是。”都知道他的秉性脾气,不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