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江南了怎不说一声,昨日听闻你彻夜进宫,又赶上孟妃生产,可把我担心坏了,闹得我一宿也没有睡好。如今一声不吭的便要去江南了,真真不够意思。”沈芸不满的嘀咕着。她终日在寿康宫侍奉太皇太后起居,消息是要闭塞了些。
慕栖迟也是嗔怪:“杳杳,你忽逢大事,我们终究是可以一同分担的。”
渡口的风沙不大,柳条抽枝,春风也是能够吹进心底的轻柔。周杳杳却瞬时落下泪来,原来她生在幸福之中。
家人疼爱,好友知心,夫妻和睦。
生在幸福之中,才不必去明白幸福。
“怎得好端端的哭了起了?”沈芸伸手为周杳杳擦泪。三人之间也染上了伤感的离别之情,心里都是酸溜溜的。
周杳杳一一拥抱过两人。
不肯松手。
她出言提醒道:“黄州瘟疫凶险,景行如今下落未卜,圣上才安排让我前去江南好生养胎。你们留在盛京城,也万万要当心。这是当不得玩笑的。”
沈芸和慕栖迟也是千万不舍,直到渡船彻底消失在水天之间时,两人才肯离去。
周杳杳站在船上,也隔着苍茫烟水远眺二人的身影。
她进了船舱,这一切都是沈意远打点过的,也算是舒心。江南到盛京的距离那么短,一晃便过了,而盛京到江南的距离仿佛是那么的长。
和衣而眠,梦中全是陆景行。
春敷吹熄灯,不曾打扰周杳杳。
有小时候带她回家的陆景行,有她再世重生之后初见的陆景行,也有娶她爱护她的陆景行。她经得起长久的别离,就怕他不能安然归来。
江府的人第三日一早便得了消息。一大家子人,包括江老太爷江家家主,还有江府的几个小辈都在渡口迎候周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