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老师,您身体怎么样?我一直很担心您。事情都过去了,在我这儿,您永远是我的恩师,没有您就没有我。我也当教练了,我能明白您当时的心情,说到底,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怨谁,只怨我自己没能把事情处理好。”
聂青怅然,垂眼看见岳佳佳细瘦的后颈,在美国这几年,总是会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胖乎乎的,西瓜一样的小肚皮,很粘人,张口闭口我有两个哥哥。
“算啦……”聂青说,“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我老了,不能再错下去了。”
听证会的前一晚,宋亦打电话给宁放:“是我,我问璇儿要了你的新号码。”
宁放:“……”
“聂教出山作保,我想事情不至于太糟糕。”
“那个老巫婆?”宁放皱着眉。
宋亦没有纠正他的用词,说:“但是佳佳想走,聂教同意了。”
“什么意思?”
“宁放,她练不了艺术体操了,也要永远离开国家队了,她什么都不剩了。”
电话这边,有人点了根烟,打火机嚓一声,又一声。
宋亦说:“你来,我就把事情全都告诉她,一个字都不会少。你不是恨我么?我让你痛快痛快。”
“行。”宁放撂了电话。
第二天,宁放请了假,一早到了北体,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宋亦开了辆白色进口车,过来的时候朝他摁了下喇叭。
他在国家队有自己的车位,停好车过来,和宁放一起站在门口。
一下子,就都想起了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