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条较长的甬道后,终于到了隔离疫症重患的地方。
青妩四下扫视一圈儿,发现这应是一间审讯犯人的屋子改的,因为还有一些没来及撤走的拷问刑具挂在墙上,看得人毛骨悚然。
屋子很空很大,分两排摆着十张堪堪容一人正躺的木板床,上面躺着收治的那十名病患。除了先一步过来的惠安师太外,还有一位大夫也在忙着给病人灌食汤药。
因着隔了十来米远,宋青妩看不出那些病人的精神状态是清醒还是昏迷,正想提步走近些,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扯住。
转头看,是言闻璟,他只朝她摇摇头,没多作言语。青妩迟疑了下,又将迈出的半步退了回去。
的确,他们没有必要做无畏的冒险,毕竟她又不是大夫,便是勇于不避讳,也于那些病人无甚益处。
他们就站在这里,远远的看着师太和大夫忙和,直到将药喂完,二人才发现来了人,匆忙放下空碗过来行礼。行过礼后,二人将这十名重患的当下情形大致说了说。
言闻璟和刘大人或许不太了解这病的过程,可宋青妩是清楚的。她们将军府府医陆先生的那个徒儿,便是较早一批染上这病走的。所以对这病发病期间的几个关键节点,她还是有一番研究。
一般来说发病初期,只会如寻常热症一般咳嗽,再加点腹泄,这时尚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可到了发病中期,便会缠绵卧榻许多事不能自理,但头脑尚且清醒,说话也依然有中气。再到后期,病人便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喂药喂食也只能强灌。
看现在这十人的情形,无疑皆是发病的最后阶段,已是无法正常问话沟通了。
言闻璟拿他们来试药无疑是精明的。这些人若不救治本就无生还可能,所以即便他不尽信她寻来的药方,也可尽情拿这些重患死马当活马医。
喝死了,家眷也不会埋怨。喝活了,便应证这药的奇效,之后就可大范围的拿去给所有病人服。
看着言闻璟俊美又冷肃的侧脸,青妩不由自主的就浮起一抹甜笑,只是嘴唇被巾帕遮着,旁人看不到罢了。
待两位医者将所有可禀报的事事无巨细的禀报完,言闻璟的眼尾余光瞥向了刘大人,语气平静的问道:“这些人没有烧杀劫掳,刘大人为何将他们关押此处?”
刘大人闻言一慌,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又碍世子爷不快了,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回世子,当时此事决策的太急,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收容,便想到大牢里有的是空地,未来收治几百位也不在话下,这才做此决定……”
“可是大人有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宋青妩这回终是没忍住,开口插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