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宋青妩极欢快的穿针引线,做起了许久都未碰过的女红。
只是大雪初霁的院子里委实太冷,才坐了没多会儿,青妩便不耐受了。她放下针线将手捧在嘴前哈了口热气,反复搓了几下。之后干脆起身往屋子里去。
一开门,青妩便被一股子扑鼻的酸味儿给顶了出来!
她皱眉捂着鼻子,瞧见外屋小炉旁阿乔正拿把扇子挥来挥去的扇,不解道:“阿乔,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乔这厢也是拿帕子系在耳上,遮了口鼻,扭过头来答:“小姐,陆生先说大雪刚过的这几日天不好,容易催生出恶疾来,所以让各屋里都熬煮些醋,祛除邪气。”
青妩实在是受不了外头的冷,强忍着这冲天的酸味儿进了屋。正在里屋忙和的穗香连忙取了新帕子给她系上,劝道:“小姐且忍上一忍,是阿乔太笨加多了炭火,我这就去调小些。”
委屈的看一眼穗香,青妩紧按着遮在鼻前的帕子快步进了里屋。
接下来的几日,每日晨起和睡前,将军府各院儿都是这般小心谨慎的防范着。而每日外出采买回来的下人,也总是说城中病的百姓越来越多了,许多铺子甚至直接上了门板歇业。因为只要老板一人染上,很快老板娘和其它伙计也就都跟着过了病气,整个铺子里再没一个能主事的人。
而令宋家人有些担忧的是,陆先生的小徒弟也染上了这病,今日已发展到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行走的地步。
这厢陆先生给徒弟诊了脉后便迅速出屋,走出十余步后才摘了遮在脸上的巾子,对等在院中的余管家摇摇头,极为痛心道:“他这病发展的太快了!起先我按热症的方子给他煎药,可症状没有半分减轻,反而越来越重。我行医二十载,至今竟是查不出他这是什么病症。”
陆先生颇觉惭愧的再次摇头。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这样……”余管家皱眉,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心,看得出很是焦急。
他与将军夫人沾着远亲,算是一门摆不上台面儿的穷亲戚。家乡遇灾荒时承蒙夫人不嫌弃,将他留在府里做起了管事。既沾血亲,又有结草衔环的心理,故而这些年来处处不敢怠慢,矢忠不二。
如今外面怪病滋生,府内各种防范,却还是引了病源进来。深思了下,余管家当即做出决断,将陆先生的小徒弟移出府去。
陆先生虽有些不忍,但眼下却也是最妥当的法子。再说移去别院也并非不管他,每日该送的汤药都不会短,与在府中确实无异。
如此,当日小徒弟便被将军府的小厮抬上了马车,送去仅隔数条街的一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