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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闻璟不满的觑了他一眼,本是嫌他这句多余,但突然眉头一皱,“宋青妩?”他复念了遍,是因为这名字好像不久前他才听谁提过,稍一思索便问:“可是不久前才与赵栩定亲的那个?”

他想起前些日子有安在赵府的眼线来报信儿,说赵家要有意与宋家结亲。一个是羽,一个是哪边儿也不靠完全中立的将军府,这两家结亲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故而才留了两分印象。

魏友应道:“赵宋两家的确看好这桩亲事,只是听说赵家至今还没下聘。”

“哦?为何。”言闻璟对此事倒颇有两分兴味。

魏友有些想不通的回道:“属下听来的消息是,赵家明面上虽意属宋家女儿,暗地里却又觉宋家难脱兵橹子气,因此最近与工部尚书官家也有些想攀亲的意思,只是赵栩不肯。”

言闻璟目光沉下,视线落在地板上陷入深思,他将这些点点线线的牵连一一捊清,嘴里低语着:“爆笛,宋之尧,宋青妩,赵栩,太子……”

这条脉络看似关联密切,却是越捊越令言闻璟糊涂。即便宋之尧已投靠了太子阵营,也犯不着这种事亲自动手,且以他的身份回京本就容易引起猜忌。抛开这些不说,他何苦还抛出自己的亲生女儿作饵?何况这个饵似乎也没起什么正面作用,反而还在最后关头倒戈替自己挨了一刀,破坏了整盘计划。

若说连这也是计策中的一环,那丫头接近他另有目的,那她这演技也委实拙劣了些。前一刻还说没看清刺客的面容,后一刻又改口说那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意图择清自己的父亲。宋之尧再是个莽夫,也不至于蠢到派这么个心机不成熟的小丫头来探听虚实。

这可真是道难解的题,言闻璟鲜少觉得一场暗杀行动可以策划的这么古怪。既然自己想不明白,言闻璟便将视线一移,冰刀似的甩在魏友脸上:“你怎么看?”

得了世子问话,魏友便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依属下看,不管昨日刺客是否为宋将军,此事都可往利于摄政王和世子的方向发展。王爷早说过,宋之尧此人手握兵权过盛,又始终不肯为王爷所用,是未来大计落成的一颗绊脚石。即便他现在不加入太子阵营,待皇上……”

大逆不道的话他未敢明言,只稍一顿,言闻璟自然意会。魏友接着说道:“到那时,宋将军必然也会因着一腔自诩正义的愚衷,站到太子那边,与王爷为敌。”

这些虽是出自魏友之口,他却是顺着平日里摄政王与世子的处事态度分析的,话里话外透着不如借此事除掉这个大患的意思。魏友打小跟在世子身边,最清楚世子眼中凡有大才或拥重兵者,便是可用、可杀、不可留。

言闻璟阖眼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听完这些也只平淡的道了句:“再看看吧。”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只心里想着的确这是除掉宋之尧的大好机会,只爆笛和无诏回京两件事便可将他抓来好好审问一番。

可是眼下他并不想这么做。他想再等等,等幕后操纵这件事的那双黑手自露马脚。不管是为刺杀他,还是为借他手除掉宋之尧,这双黑手都该被斩断。

比起这条命被人惦记着,他更讨厌妄想利用他的人。

见世子小寐,魏友也不敢再多说下去,乖乖闭了嘴坐在一旁。只心下颇觉刺挠的盯着那件金丝软甲,它仍被世子拿在手里,且刺破的刀口周围皆是崩断的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