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禁宫里那种怪异的压抑感便没有了,碧空,白云,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华,一片金碧辉煌。
萧易走下台阶,拉起苏媚的手道:“跟着我。”
手上传来他掌心的温暖,一点点驱散了压在心头的淡淡的烦闷,苏媚此时已没了那种不知所措的彷徨,手轻轻攥了一下,笑道:“我向来缠人,但凡粘上了,甩也甩不掉。”
萧易微微一歪头,边走边说:“正合朕意。”
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有如三伏天吃了一副清凉药,苏媚浑身是说不出的畅快和轻松。
上辈子,她所有的记忆都截止在萧易称帝那一日,至于此后他立谁为后,后宫有多少个嫔妃,他最爱哪个,又有多少个子女——她是一概不知。
对于未知的未来,她是惶恐的,她不确定自己在他心里能有几分重,也不知道他的宠爱会何时减淡,因此总会半真半假地试探他。
但每一次,他都没让人失望过。
这让苏媚无比的喜悦,以至于拿到象征皇后权力的金册金宝时,她的心境反而出奇地平和。
入夜,她散着头发,只着一袭纱衣斜斜躺在凤仪宫寝殿的大塌上,眉头暗挑,娇声道:“皇上,还不歇着?”
萧易坐在书案后头,也换上了家常道袍,眼睛却盯着手中的密折,“嗯,等我看完……啧,竟有人在街头明目张胆地宣扬天圣教,说什么是我朝国教,简直荒唐!”
苏媚懒洋洋说:“天圣教这次出了大力,举全教之力拥立你,又有木里唐那层关系,估计想论功行赏,趁此机会压过佛教道教,成为我朝第一大教。”
萧易抬头看她一眼,笑道:“长进了,居然能说点门门道道。”
“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做?”苏媚单手支颐,巧笑道,“艾嬷嬷的话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她和木里唐一心想复国,自然是能拉拢多少人,就拉拢多少人了。”
“教派的威力不容小觑,从这次逼宫就能看出来,那么多教众没有一个拖后腿的,竟是木里唐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简直听话得可怕。”萧易放下密折,在屋里来回踱步,“我不信木里唐就只要几件母后的遗物。”
“你既然那么忌惮天圣教,下一道圣旨解散不就得了?”苏媚打了个哈欠,“教派势力再大,还能大过皇权?你又不是废帝那种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