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袖垂在他的腿上, 悠悠地动,窸窸窣窣地响。
腰带解开了,从腰间抽出时, 与锦袍相互摩擦着, 发出一声流畅而悠长的声响。
平时听着最自然不过的声音,此时却让苏媚悄悄红了脸。
她又暗笑自己胡思乱想,晋王连坐都勉强, 今晚注定是个普通的夜,她如此心慌慌的真是太好笑了。
于是不自觉地唇边显现一丝自嘲的笑。
萧易见了,心头好像被针尖轻轻扎了一下,并非多疼,却让人好一阵缓不过来。
苏媚要扶他上床。
“不用。”萧易推开苏媚的手,双手抓住床围子, 用力一撑身子离开轮椅,随后一手握住床柱,双手交错一拧,身子便转了过来。
然后他撑着胳膊, 有些吃力地挪动着身子,缓慢躺在大红的床铺上。
苏媚看见,他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珠。
常人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他却做得这样艰难,偏偏还死要面子,不肯让人帮他。
苏媚不由叹息一声,但立时觉得不该,掩饰般捏捏他的手臂,故作夸张惊呼道:“王爷的胳膊硬邦邦的,怪不得力气这样大。”
萧易的语气隐隐透着萧瑟之意,“我能拉开十二石的硬弓,现在不行了,六石的弓都费劲。”
苏媚捧过一盏茶,笑吟吟地说:“我听卢太医讲,王爷刚坠马的时候,连胸口那里都没知觉,您看现在,不也能坐起来吗?俗话说病去如抽丝,虽然慢,但总归能好。”
萧易摇摇头,“我睡前不吃茶。”
苏媚随手把茶盏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取下帐钩,床帐便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