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瞬,让跪在地上的老臣都有些心底发寒。
太尉主管军事,扈大将军论理属于他的麾下。太尉当即就脱下官帽,深深地磕头请罪道:“臣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责罚。”
玄汉帝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扫了眼跪着的人,眼中的厌恶和隐忍一闪而过:“今日只了此国之蠹虫。你们这些人,孤心里清楚。要刨根问底,势必要挖藕带出泥来。临近冬祀,事还要人办,就只盯着扈赵二家就罢了。”
“太尉年事已高,回乡去歇着吧。丞相,令廷尉加急审理此案。御史大夫,你御史台的奏章,是不是也该筛一筛了?”
丞相和御史大夫松了一口气,均跪谢天恩。太尉将官帽留在了地上,一时连爬都爬不起来。还是丞相和御史大夫左右搀扶着,太尉才能颤颤巍巍地走出这养心殿。
谢太傅没有被提及,便也没有动。玄汉帝看看谢太傅又看了眼跪着的玄玉韫,叹声道:“谢太傅,教子之道,朕不如你啊。”
“陛下折了老臣的寿。殿下所为,皆为陛下、为家国,是仰赖效仿陛下,老臣焉敢居功?”谢太傅低头回道。
“他可不是效仿朕。朕尚得隐忍六年不得发。”玄汉帝看着玄玉韫,神色复杂,最终也只叹一声:“好些年了,朕稍想查验,士林就会说,朕是要用莫须有的罪名,动有功之臣了。”
“他扈家的声名,可真是好的无可指摘啊。”玄汉帝嘲弄地笑了一声,这笑声里,透着森然的冷意。
如果不是扈玉娇和谢珠藏在赏梅宴上起的冲突,这伪善的面具,恐怕还揭不开今日这一角。
“文人士子,多有偏颇。”谢太傅谨慎地道:“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一过,朝野只会高赞圣明无过陛下,纯孝仁善无过太子殿下,这才感天动地,天佑陛下,天佑我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