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嬷嬷三言两语解释了今日谢珠藏的动静, 同时观察着玄玉韫的脸色。
玄玉韫错愕地道:“孤不知……”
他不知道,她原来是怀着如此激动的心情,奔他而来, 想要跟他分享这样的喜悦,给他一个惊喜。
而他又做了什么呢?
槐嬷嬷看到玄玉韫沉郁的脸色,继而忧心忡忡地道:“可老奴也不知道怎么了,姑娘回来的时候,瞧上去很是沮丧。她的右手手掌……还受了伤。”
“她受了伤!?”玄玉韫惊声道。他顿时回想起来,他从箭亭拔腿就走时,压根没有考虑过谢珠藏能不能跟上。
谢珠藏没准就是为了追他,所以才不小心受的伤,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他都做了什么啊!
他先是为谢珠藏过于关注程云溶而不快,再是为自己箭术不佳迁怒于她,更是不顾她的身体,害她为了跟上他而受了伤!
好不容易她高兴了点,他却无端闯进西殿,大发了一通脾气!而她换上的新衣,高兴时想要告诉他的心意,他一概都没有理会!
愧疚如同滔天之浪,铺天盖地地向玄玉韫袭来。
“唉。”槐嬷嬷忧愁而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殿下,您要不还是回东殿去吧。姑娘她……过会儿兴许就好了。”
玄玉韫心中顿生恐慌。
如果,如果她永远也不会好了——像母后那样,一开始还会站在中宫门口,看着因扈昭仪而离去的父皇。可到了后来,母后再也不会等,屋中,也再也不会为父皇留灯了。
这一刹那,无边的恐惧如乌云压境一般,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口。玄玉韫慌乱地自言自语:“她不是要喝松醪酒吗?孤还有两坛松醪酒。”
玄玉韫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拔腿就往东殿跑。
“殿下!那不是您藏了好久,等着弱冠再喝的酒吗?”槐嬷嬷看了一眼谢珠藏的房间,故意大声地在玄玉韫身后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