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点了点头:“按姑娘的吩咐,每个人都领了一碗。婢子也着人一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谢珠藏颔首道:“那就好。”她的目光冷了下来:“既然没事……那就,可以论、论赏罚了。”
槐嬷嬷一凛,立刻应道:“姑娘说的是。那些个软骨头,决计不能留在我们毓庆宫里头!”
槐嬷嬷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训人。这一次,也让她们看清了一些宫人的脾性。正好,也可以借此肃清人手。
谢珠藏则问阿梨道:“那些人中间,有、有一个……跪得笔、笔挺的。是谁呀?”
“是桃枝。”阿梨马上就明白谢珠藏在说谁。毕竟,当所有人怕得伏地而跪时,桃枝是当真十分突兀。而且,最后那声道谢,也是她头一个喊出来的。阿梨对她印象极好。
然而,阿梨话音刚落,她身边的莲雾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姑娘恕罪!”莲雾咬了咬牙,低头道:“桃枝……就是那日,在萱椿亭犯错的宫婢。”
莲雾没敢详细说犯了什么错,但是谢珠藏登时就明白了——桃枝就是那日在萱椿亭笑出声的宫婢。
阿梨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她!?”
谢珠藏倒是没有阿梨那么复杂而激烈的情绪,她微微偏头,看向莲雾,问的却是:“你同桃枝……是旧识?”
莲雾没想着隐瞒,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姑娘的话。婢子和桃枝,还有司制司的彩衣,是同乡,在宫中一向交好。”
莲雾说罢,紧接着替桃枝谢罪:“姑娘,桃枝那日绝无对姑娘不敬的意思。是婢子家中兄长本也口不善言,也练过绕口令。桃枝那日听闻姑娘在念,想起了旧识往事,所以才……失了礼数。但是,桃枝绝非不敬。”
莲雾虽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可她内心依旧十分忐忑。莲雾不知道,谢珠藏听了她这番话,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拿太子妃跟庶民做比较,连带着觉得她也是大不敬?
谢珠藏轻叹了一口气:“起来吧。”她并不以为意:“我都说啦,这事儿,过去了。”
她人的笑声,是谢珠藏曾经心底的一道天堑。
可跨过去了,谢珠藏就更能够分辨,什么是恶意,而什么,是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