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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嬷嬷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跪着的宫人,又看向严嬷嬷,似笑非笑地道:“哎哟,什么风把严嬷嬷给吹来了?”

槐嬷嬷又看向熊嬷嬷和司籍:“莫不是姑娘给你们送去的女医,把人给按坏了?”

槐嬷嬷回来看到谢珠藏莹白的肌肤上都是红印子——尽管她明知这是被医女按摩弄出来的,但槐嬷嬷依然气得不行。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要还不知道顶《礼典》练轻步缓行,乃是故意磋磨人,那她就是白活了。

槐嬷嬷不等二人回答,又“嗐”了一声,明嘲暗讽地道:“瞧瞧,老奴可是糊涂了。这还值当问吗?定然是舒服的,若是不好,你们还能在我们西殿,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严嬷嬷像是没听懂槐嬷嬷口中的嘲讽,对槐嬷嬷和谢珠藏笑道:“老奴也听说了,熊嬷嬷和司籍还特意在昭仪娘娘面前说,谢姑娘最是心软心善,请来的医女是个顶个的好。”

槐嬷嬷一听严嬷嬷带笑的话,就连脊背也稍稍挺直了些,眸中的锋芒都更为锋利:“得了严嬷嬷一声好,老奴就放心了。免得若是哪儿按坏了,那我们西殿可担不起这声名。”

严嬷嬷仍旧是笑,一点儿不见赏梅宴时的咄咄逼人:“槐嬷嬷说的哪里话,这医女都是司药司指派的人。谢姑娘还特意让她们在太医署点了卯,皆是有据可查的,怎么会医术不精呢?”

严嬷嬷笑着看向谢珠藏。石阶有三层,谢珠藏站在石阶上,比站在石阶下的严嬷嬷高了小半个头。

谢珠藏的脸上没有笑意,她只静静地看着严嬷嬷:“既如此,嬷嬷……为何而来?”

“春寒料峭,嬷嬷此举,可是要无、无缘无故……熬坏我、我的宫人。”谢珠藏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婢,声音也带了寒意。

严嬷嬷神色复杂——要不是谢珠藏莫名其妙让这些医女去太医署挂名,现在熊嬷嬷和司籍总有一个能出点事儿。

谢珠藏真是长本事了。

严嬷嬷垂眸,笑了笑:“谢姑娘前儿轻步缓行学得好,不过累了些,今儿就学个轻松点的。”

谢珠藏不吃她这一套。她连在赏梅宴那么恶劣的情境下,都不肯按扈玉娇和赵二姑娘替她设好的路走,又更何况是在她的毓庆宫西殿!

谢珠藏淡淡地打断严嬷嬷的话:“嬷嬷,我在问、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