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中年男子指了指这颗老鼠屎,道:“这老鼠屎上可还是湿的,鲜见是沾了酱汁。”
他斯斯文文的,让一旁围观的老百姓都自惭形秽,更是衬得郭大嫂就跟那无知泼妇似的。老百姓下意识地纷纷低头应和。
郭大嫂哭得更大声了,她泪眼婆娑地直瞅着阿梨。可她也不敢叫唤呀。郭大嫂是在谢家当过差的,她婆母耳提面命的头一件要紧的事,就是不可背主,不可牵连主家,不可污了主家的名声。
郭大嫂倒是没想起来玄玉韫是谁,她就知道是个天大的官。可甭管是谁,郭大嫂也不敢掰扯到他们身上。
这么一想,郭大嫂的声音在半空打了个转,更是伤心欲绝。
阿梨急得不行,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不敢出声。她自打跟在谢珠藏身边开始,就只有一个身份——谢珠藏的使女。
谢珠藏用力地握住阿梨的手腕,颤声道:“放、放、放进酱汁里,总、总是会……会湿的。”她只恨自己一急就说不出话来:“报、报官。”
但谢珠藏也知道拖得越久,对郭家越不利。她着急地拉了拉玄玉韫的衣袖,恳切地低声道:“韫哥哥……”
阿梨家说到底,还是为她所累呀。
谢珠藏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和不经事。乍一面对这样的事,她除了报官,一时半会儿竟是大脑一片空白。谢珠藏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去想这件事的突破口在哪。
而玄玉韫则瞥眼看着她,轻叹一口气:“你呀。”
“人多的地方容易出事,你待在人群外,不要受了冲撞,跌跤被踩就不好了。”玄玉韫又严肃地警告谢珠藏。
谢珠藏眼前一亮,用力地点头,连忙退到后头去。
人群还在掰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闹成一团。
见谢珠藏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玄玉韫冷静地让入墨去报官,然后解下自己的印章,丢给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