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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幸玖在矮榻上落座,清夏给她端了杯热茶,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没忍住小声问她:

“姑娘可是在担心箫二姑娘吧?”

江幸玖双手掂着杯子,闻言眼睫轻掀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

“虽说马尚书遭了殃,也未必就会牵连下属,但紧靠着他之下的,就是邢家大郎了,邢家这一乱,头一个能想到且能指望的,也就是箫平笙,眼下寻不到他人,男人们在外行走惯了,倒是也冷静些。”

“就怕是……邢夫人,一时心急乱了分寸,迁怒起来,若要拿捏莲箬姐姐,她做婆母的,莲箬姐姐也只能受着。”

清夏捏着手,想了想,细声安抚她:“箫二姑娘自幼便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您放宽心吧,箫将军终归是一品护国大将军,又深得圣上宠信,邢夫人真的昏了头,也不敢欺压箫二姑娘。”

江幸玖眼睫眨了眨,没接话。

——后宅妇人,多是经受不住大事的。

——哪怕是换到江家,一听兵部出了事,她母亲还惊坐而起,生怕牵连她三哥,何况邢大郎已经受牵连被传进宫去了。

——邢夫人早先,便因箫莲箬过门几个月肚子没动静,就要上眼药,可见也不是个有多大心量的婆婆。

想到这儿,江幸玖搁下茶盏,浅叹一声。

“箫平笙这时候不在帝都,总难免让人想到,是有意避开,不想管邢家的事,就怕是邢家人多想,到时候真拿莲箬姐姐撒气……”

江昀律来的时候,天边已经火烧云了,他还穿身宴紫官袍头戴乌纱帽,可见是从外书房直接过来的。

江幸玖迎他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语声低细:

“邢家人走了?”

江昀律点点头,灌了一盏茶,才抬眼看她,温隽的眉眼间竟还带了几分笑意,缓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