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学几日规矩,娘子便如此懒散了,往后如何能打理得好这侯府?”
而后是明月反驳的声音:“娘子身体不适,侯爷在离去前也吩咐去请大夫。杨妈妈你若再如此编排我们娘子,我便去侯爷面前告一状。”
婆子一笑:“我是老夫人遣来的,你小小一个丫头什么身份,也敢来职责老身,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边去了不成?”
说罢,丝毫不在意明月脸上的怒意,又道:“身体不适?可这前几日还好好,怎就忽然身体不适了?”
话一顿,看向门口,音量大了些:“若是娘子嫌弃老妇教得苛刻,大可去与老夫人说一声,把我换了作罢。”
杨婆子在拿老太太名头装腔作势。而且话里话外都在说娘子在装病,气得明月想直接上前掌掴她两巴掌,可奈何这婆子有老太太撑腰,没人敢动她。
翁璟妩脸色沉沉。
这熟悉的声音与熟悉的话皆在耳边环绕。
这些话像是八年前,她入府才半个月时,在那教习规矩礼仪的杨婆子口中听到过的。
杨婆子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因过分教导,导致她劳累过度小产。
因此老太太迁怒了杨婆子与另外一个婆子,二人皆被打了二十棍子后,就被扔到了乡下宅子去自生自灭了。
翁璟妩望了眼窗棂,外头阳光正盛,屋内的光线也随着天色而明亮了起来。
天亮了,可她依旧还是在与谢玦同住过的寝室中,一切都好似没有恢复。
她掀开薄衾下了床,赤足踩到了地上,一步一步的走向铜镜前,摸上了自己的脸。
铜镜中,自己的样貌没有什么改变,但却少了几分二十余岁妇人该有的韵味,多了几分年轻小媳妇的青涩。
愣怔间,又听到屋外传来杨婆子朝屋子里头高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