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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监临街的后门吱呀一开,王虎于黑灯瞎火的凌晨获得解放。值班的管教对他说,出去好好做人,别再进来了。虎子应好,浅浅鞠了一躬。

九月带进来的汗衫再套上身,宽松不少,飘来荡去,触感好得不真实。虎子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真瘦了不少。

他去年九月带进来的东西,除了钱包,里面有半包烟,没有打火机,估计被处理了。

他捏着烟想也没想,往后一丢。这东西他在里头戒了。主要是牢里烟不便宜,还真假掺卖,越抽越来火,后来猛咳一个月,实在抽不得,说戒也就戒了。

虎子脑子一片空白,走在风里,心情一点没有自由。他想,说是出牢监,怎么像走进了另一个牢监?

他要去哪儿?真去广州吗?

想着想着,忽然幻嗅到一股诱人的烟味,他胸闷地扁扁嘴,赶紧回头去捡烟。

怎么想的,好歹是包真利群啊,交朋友的时候还能客套客套呢。

虎子一双大眼苦行僧般半耷拉,没全睁开,所以回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地面的四个墩子。

四周太黑,他没反应过来,走出两步,才看到顾弈面无表情坐在河墩子上,再一抬眼,傅安洲嘴角勾起,朝他扬扬那包利群:“大户啊。我都舍不得扔。”

顾弈摇头:“真的关傻了,两个大活人杵在眼前都能视而不见。”

他和傅安洲就站在河边,正思索怎么打招呼不矫情,虎子就这么目不斜视,径直越过他们,走了出去。还朝他们身上扔了包烟。

虎子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接他,看见他们,喉头噎了口腥。

“怎么……”

顾弈:“以为出狱能瞒人,怎么?以为谁都是程青豆?”这么好骗?

傅安洲微笑地抽出根利群,往虎子嘴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