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漆弈像个没事人一样往里走去,借着灯光打量环境。
地下室只有七八平米左右,靠墙放了张铁架单人床和塑料马桶后就显得格外拥挤。
这只能满足基础生理需求的地下室肮脏狭小,泥土墙角聚集一堆腐烂的耗子,一个个皮肉分离露出发绿爬蛆的骨头。想来臭味也是这堆耗子尸体发出的。
只不过,会这么臭吗?
“进宝,照过来。”
漆弈站在单人床边突然开口,随后光线便转移方向照射过来。
苍白的光线把床架一隅照得一览无余,漆弈看到简易床架上铺着一层单薄残破的被褥。
经过二十多年的时光,被褥的花色早已被肮脏的尘土覆盖,但还是可以显示它中间微微隆起的一条鼓包,一米多长,似乎裹着什么。
看到这个鼓包,江进宝的冷汗突然流下。
床上、被下、一米多长的鼓包。
不会是,尸体吧?
漆弈也想到了这一点,伸出手捏住被褥一角。
江进宝想要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拍。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裂帛声,沉重的被褥被一下掀开。
顿时更加浓郁的恶臭如排山倒海般涌出,掩藏了二十年的罪恶在腐败棉絮的依依不舍下公之于众——
血肉融入棉絮,变成浓郁到黑的深红色;散架的白骨像蛹中惨死的蚕虫,泛着苍瘠的白色。
“死、死人!是死人!”戚风帆战栗不已,连连后退把江进宝挤到了通道中。
江进宝被撞得站立不稳,摄影机拍摄的画面开始模糊。他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膀极力想要安慰:“别激动!只是尸体!”
但是戚风帆听不进去,脑子里再度浮现出那张被水泡得惨白的,婴儿肿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