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今瑶明白,论道理她是不占理的,可眼下她自然不是为了讲道理而来,她是来讲情面的。于是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带着丝嗔怨:“殿下当真不念及我对殿下的一片痴心?”
“痴心……”李桓笑着将手负至身后,“稍候我便要启程前往边关,从此驻守在奇水郡,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连今瑶怔住,一时间也不哭了。她听说过奇水郡在大燕最东边的位置,因着气候不佳,缺衣少粮,绝非一个好去处。
看她的反应,李桓便觉精彩,随后笑着头也不回的折回了皇宫。
他还有些许行囊要收拾,时辰虚掷不得。
六月初六李玄愆受封为太子,正式入主东宫,七月初八便迫不急待的将温梓童也迎了过去。
东宫大喜,群臣朝拜太子,金辂车亲登温府迎接太子妃,可谓排场浩大,照耀街市,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喜气盈盈的氛围之下。
尽管宫中有专人提前来教导温梓童今日的所有流程,可太过繁冗,她记不得所有,只一路被傅姆搀着在耳旁小声提醒下一步当做的,她便一一照做,全然似个提线木偶。
后来终于入了洞房,温梓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让所有宫人退去屏外候命。
温梓童此前听人说过,女子新婚之夜常要独自坐在床沿等至很晚。有时夫君通宵达旦的待客,女子便要枯坐至天亮。
不能卸下小山一样沉重的凤冠,更不能一人洗洗先睡。
可是这些规矩是给其它人的,她都活了两世了,上辈子不规矩的样子李玄愆早就见过了,这辈子也实在没必要装腔作势。
于是她自行揭去喜帕,将凤冠拆了,两腿一搭舒服地倒在榻上,这回终于能顺顺畅畅的喘一口气了。
谁知李玄愆什么时辰回来,她大可先美美睡上一小觉。毕竟今早被傅母喜娘们拉起来时,四更还没过。
就在她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屏外的宫人小声提醒:“太子妃,殿下往这边来了。”
温梓童惊醒,一下从床上坐起,原想先把凤冠戴上,却听见脚步声已近,来不及了!
她便随意拢拢头发,拿喜帕盖上,趿着鞋在床边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