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她的恼意,李玄愆便不再逗她,立即改了口吻,颇有点儿劝哄的意思:“其实这姑娘我也并未见过,不过是悯其心意……”
稍一停顿,他以逗闷子的语气点道:“我倒曾暗中期冀过,这送帕子的姑娘,姓温呢。”
“呵呵,”温梓童干笑两声,“殿下说笑了,臣女并不善女红。这帕上青竹绣艺精巧,又以野菊点缀其中,青黄辉映,雅致非常,想来定是位慧心巧思的姑娘。”
这回便轮到李玄愆笑了!
想不到这时候她还不忘暗暗的夸赞自己几句。
温梓童圆瞪着一双桃花美目,万般不解的看着他。他也略止了笑,道:“若非你提醒,我倒是没看出那黄离离的一片竟是野菊!”
这话可真的是有些伤人了。温梓童怔怔的,突然有种痴心错付之感。她千辛万苦绣出来的百日菊,何等妙思?他竟嘲笑她的绣艺……
“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女得回去了。”说着,温梓童福了福身,扭头就走。
见她真恼了,李玄愆也略懊悔起先前逗闷子过火,拂了她心意。于是赶忙祭出另一件事来补救:“明日一早我在此等你,带你去见你母亲!”
温梓童果然驻下步子,转回身来朝他点点头,脸上已是不似继续生气:“臣女谢过殿下。”说罢,这次便真的走了。
久久的凝望那娇妙的背影,李玄愆唇边浮着浅笑。直至身影融入夜幕,他才也提步离去。
沉夜入更,树影重重。此时山庄内但凡是有主子居住的寝殿,皆掌起了灯烛,贤妃的寝殿自然也不例外。
走在九曲回廊上的六皇子李桓,如这几日一样正往母妃的寝殿去问夜安。
在宫里时规矩森严,即便身为皇子也不能日日往后宫跑。可来了山庄规矩变松动许多,更添了人情味儿,故而他一连几日,都像寻常人家的儿子那样奉行晨昏定醒,来给母妃问夜安。
其实他如此做,也不乏母妃的良苦用心。母妃如此安排,也是想借机增近他与父皇的父子之情。毕竟父皇这些子日都是歇宿在母妃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