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与那人正眼对一下,便直接将身子福下,端雅的见了个礼:“四殿下。”
“免礼。”李玄愆轻柔的道,同时伸了伸手虚扶一下,只是很快又将手收回。看一眼她身后引路的小宫女,命道:“你先退下吧。”
那小宫女依命行礼后退下。
其实刚刚温梓童离开贤妃的承娴宫时,李玄愆就紧跟着辞出。早在一出承娴宫大门他便可以唤她,可是他并没有。只是一直不紧不慢的随在她身后,直到宫人颇少经过的廊道这边,才开了口。
这处,算是宫内少有的清静地儿。
温梓童起礼后等了须臾,见李玄愆不主动说,她便想抬起眼帘偷看一眼他是何意。谁知才一抬眼,便撞进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里。
那眸子幽深若潭,眼波稍一流转便如秋水湛湛,丝毫不见平素他对旁人时所显露的锋芒。
温梓童不得不在心中再道一回上辈子的眼瞎,这么明显的情谊她竟看不出半分!每逢与他对上时,她总觉得那眼神暗含轻侮与低蔑,以至于误解了他,也耽误了自己。
不知不觉间已盯着李玄愆看了良久,回过神儿来的温梓童不由得低了低眉眼,面上略现粉云。
随后请示道:“四殿下可是有什么指教?”
直至她再开口,李玄愆才从先前的遐想中抽离出来,刚刚他看着她,也是禁不住心猿意马的想起了前日那晚,她趴在他怀中撒娇的场景。
他浅浅一笑,“你可没事了?”
这话问的温梓童有些懵,她记忆里最后一次见李玄愆,还是那日随父亲和连尚书入宫。
稍一思忖,想着李玄愆这话大约是想问她处置了连今瑶后,可心里释然了?于是便感恩的点点头:“谢殿下上回为臣女做主,臣女已没事了。”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令李玄愆皱了皱眉,接着追问:“温姑娘可记得上一回见我,是哪日?”
“上一回,不是臣女入宫那日吗?”温梓童抬头眨了眨眼。
那又长又密的睫羽似蝶翅般忽闪而过,撩过李玄愆的心头,一阵酥痒。他负于身后的一只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心里明白温梓童这是醒来后忘记了那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