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开应声正要退下去铺排,就听四皇子又添了句:“送去前,先拿来这里给温侯和温姑娘过过目。”
何开先是因“过过目”三字一怔,心道皇家奖惩谁,还要旁人掌眼?随即便代下头去,恭敬道:“喏~”这便退下。
不只何公公听着四殿下这话新鲜,平阳侯父女亦如是。就见温正德似被针扎了屁股,一下从椅子里弹起,躬身行礼:“四殿下无需如此烦冗,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李玄愆却行若无事的拂了拂茶沫,道:“又不是让你抄,你惶恐什么?”
温正德:“……”
温梓童心下也如父亲一般不解,却是没有他那般怂兢,只表面淡定的饮茶,静待何公公将经书取来。
这期间她发现李玄愆不时看她两眼。却也不知为何,她偷看人家时不觉羞赧,人家看她时她便好似受了侵犯一般,心下又恼又羞。
不一时,何公公便引着一队黄门回了便殿。
温正德和温梓童起身围着那如山般的卷轴看,俱是不解。父女二人面面相觑,随后又看向四皇子。可四皇子却依旧淡定的饮着茶,浑不在意。
何开公公便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连尚书千金所要誊抄的经书。”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卷轴,粗略一算,又道:“若是懂梵文的,想来三两月便能抄完。可据奴才所知,连家姑娘不通梵文,如此便要抄至年尾了。”
便殿内沉寂了良久,温家父女皆失神的看着那座书山发怔。随后温梓童咽了咽,缓缓摇头,由衷赞佩李玄愆的狠劲儿。
宣孝帝让他网开一面只文罚,他便依命文罚,可这文罚和下牢也没多大差别了。
牢里起码还能打点些银钱吃好喝好点,免除劳作。可这惎悔斋那是银钱权势皆行不通的地儿。一般宫妃便是触怒圣颜犯了过,顶多也就在里面关个三五日,待回了自己寝宫都要好一番调整将养。
连今瑶这回是作茧自缚,踢到一块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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