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一怔,正色道:“却是我轻狂冒犯了。”
楼长危倒没放心上,要走,又被富商拦了下来。
“小朋友可是在山中学艺?”富商问道,“那我便去拜访拜访令师。”
楼长危张口欲言,又实在无话可说,揖一礼告辞离去。
富商却是不依不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的几个护卫打手抬着金银有走在最后方,就这般牵羊放牛似得走了几百步远。
楼长危极为无奈,道:“郎君休要跟着我,家师不喜见外客。”
富商一摇扇子:“许我是个例外,不知令师喜不喜金银珠宝?啊呀,莫非令师是世外高人?孤本古画喜不喜爱?奇方符咒?”
楼长危既知他有异,自是闭口不言,免得被他套了话去。但他心里却着实有些心惊,他跟着俞丘声识字学武,又走惯这条山道,他有意甩开富商,特意加快了脚程,使了些轻身功夫,富商却能稳稳跟在后头,尤其那几个抬着金银的护卫,金银何其沉重,他们竟是半步不落,可见并非寻常打手出身。
楼长危心下计较开来,专捡高低落差的小道走路。富商虽仍旧从容,到底有些勉强,道:“小朋友,我老胳膊老腿,摔将下去,落个半身不遂,将后,吃住都要在你家里,你需得为我养我老终。”
楼长危攀上一处山石,回过身,道:“我看郎君康健,不输少年人,何谈衰老。”
富商听了这话,意外开心,笑道:“小朋友怕摊上一个瘫子,专捡了好听的哄人。”
楼长危本就不喜打趣,有些不耐烦起来,掉头就走,却听身后碎石滚落,那富商似是脚下打滑,一声惊呼,楼长危回头,果见富商跌下去,千钧一发之间,哪及细思?楼长危已飞身过去,拉住了富商的手腕,那富商借着这一拉之力,跃上山石,拍拍身上尘土。
“啧,大意失荆州,竟劳小朋友相救,这可如何是好?”
楼长危不由心疑他是故意跌落。
富商笑着,反握住楼长危的手腕,道:“过命交情,再生疏可就过意不去了,小朋友甚名谁?我姓季,家中有屋有田有买卖有营生,有妻有妾有儿有女,你我投缘,不如认一门亲戚?你若是愿意,认我当爹,也无不可的。”
楼长危目瞪口呆,他亲爹虽已亡故,在世时又是厚待外人委屈家人的老好脾性,可他也无意这么认一个陌生人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