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轻拍一下她的胳膊:“几岁的人,还做这等小儿游戏。”
姬明笙顺势倒在姜皇怀里:“阿娘疼我。”
姜皇后挥退左右,亲手帮姬明笙拆掉钗环发鬓:“你呀,阿娘就知道,你早晚会有这一遭。”
姬明笙伸手够姜皇后的披帛,缠在手上把玩,没吭声。
“你阿父在朝堂上看人的眼光极佳,譬如楼长危……”
姬明笙绕着披帛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听姜皇后继续道:“少年将军,名震边关,忠君体国,你阿父可谓伯乐。内闱家事上头,你阿父定先取貌,比如魏妃……就一疯妇,害了太子的康健不说,也害了她自己的小四一辈子。再譬如你的亲事,沐安辰貌比潘安,满腹才华……话又说回来,沐安辰虽有不足,勉强也能配,世上岂有十全十美之事?只你心里头从来不足。”
姜皇后用手梳着姬明笙鸦青的发丝:“你确实被你阿父宠坏了,他将你捧在手心里,事事依从,你难免将自己的夫婿跟你阿父比较,这如何能比?父亲本就与夫婿不同,更何况你的父亲还是一国之君,谁能比之?,他给你的一些,寻常人一生都给不了。”
“偏我又教了你为妇之道,与你说女子之难处,你长宫中,从小又目睹宫各嫔妃处事,聪明如你纵有公主之尊,却也懂了世情奈何,多有不可求之事。”
“你心头既不足,又知不可求,这日子过得便将就,沐安辰恃才傲物,娶了你他心中定是欢喜得意,也愿折腰体恤,偏折腰他又觉受辱。”
“人心难自欺,娘的阿犀,想来早有察觉。”姜皇后心疼道,“你骄傲,定心中不屑。”
“再等你知道沐安辰这些私情暗思之后,你哪里还能嫁容忍? ”
姬明笙将母亲的披帛盖在脸上,上头绣的宝莲微微凸起,挠在眼皮上:“阿娘,世上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各不相同,我不强求,却也不愿强行将那貌合神离装成俩好模样。”
姜皇后低叹一口气:“民间道:初嫁随父,再嫁随心。今后,阿犀就随心些吧。”
姬明笙翻了个身后,笑道:“再不想嫁了,遇着沐安辰这般的,好生令人作呕。”
姜皇后笑笑不说话,母女二人又说些好些话,这才同榻安歇。
姬明笙一封《放夫书》休弃了驸马沐安辰,姬景元又强行赐婚罗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