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姬明笙面上平静无波,倒是茜红等人大为触动。
如意愤愤不平道:“奴婢就说,嫁人无趣得很,那燕娘子花容月貌,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皆通,又知情识趣,世上好些娘子都不及她,可惜,只因着出身不好,配个寻常百姓人家,跟着吃苦受贫,反倒还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沐侯府强将她许配给一个穷书生,指不定还自以为给了她天大的恩典,如此再造之恩,燕云还若是心存怨言,便是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茜红道:“风尘中来,受风尘所累,也是一个苦命人。”
青黛叹口气道:“依我说沐侯府未免霸道了些,也不管人愿不愿,只将他人生死玩弄掌中,虽说为伎,没几个有好的归处,可又焉知燕娘子没有别的际遇。”
姬明笙微有叹息,美人堪怜,有自知的美人更堪怜。
李桓林忍不住插嘴道:“我看那美妇人想不开得紧?”
姬明笙不由问:“怎么说?”
李桓林瞪着小眼瞪:“诶,有甚好绣花,那老妇人刻薄她,饭时就掀桌,渴时就摔碗,要是动手,就刮耳光。我看乡间妇人打架,都是手脚俱上,怕她怎的?不好拼个两败俱伤,好就当家里的霸王。嗯……就那美妇人瘦了些,要吃得肥壮,上手时能少吃些亏。”
青黛道:“依郎君这般说,那蒋家定她一个不孝罪,要休弃她,如何是好?”
“休便休罢,这等穷人家,只得几只鸡,有甚好留的。”
青黛无奈道:“她本是伎子出身,名声本就不好,再被休弃,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再者,她孤伶伶一个,叫她到哪去?纵有落脚处,如她这般无人相护,市集无赖蟊贼,暗地欺她,又如何是好?”
李桓林哑口无言,挠挠花里胡哨的脑袋,瞥到姬明笙,道:“叫……她来找阿姊嘛。”
“我?” 姬明笙似笑非笑,“我为何要管她?莫非我是这般好心的人?”
李桓林呆了呆,半天咕哝道:“阿姊许不是好心人,可阿姊见她生得好,心里喜爱。”不等姬明笙说话,又呱呱道,“说来说去,还是侯府不好,着实可恨。阿姊,驸马写的那诗,叽叽歪歪说的甚么?”
姬明笙横他一眼:“我还没斥问于你,你成日跟莫帝师学的什么?听闻连篇文章都念不下来。”家有名师教导,不说能品诗词的妙处,连念都念不下来,简直滑天下的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