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元斩钉截铁又无赖道:岂有好戏登台视而不见之理?既是至亲,想来谅解一二。
至亲至疏夫妻,眼下她要看场好戏,想来驸马也能谅解一二。
谅不谅解的,沐驸马都快在公堂上气得七窍生烟了,那是被李桓林气得。
李桓林顶着五官好似移了位的脸,伸出那只还能动弹,不知是胖还是肿的肥手,抹抹脸上的泪,大嘴一咧,冲着曹芳控诉道:“驸马狂徒,色中恶鬼,抢我买下的丫头,我不依,他还要打死我,我家的祖宗,都一个一个挨着要接我去阴司地府,我还见着我阿父,与我说:可怜我儿早死,都未曾娶新妇,阳间不曾娶,那便阴间娶。呜呜呜……”咔咔转着头跟泰国夫人道,“曾祖母,阿父不讲理,要我娶鬼妇,我不敢,就醒过来了。”
能说出这等乱七八糟、似是而非的话,此人非傻即呆,想来聪敏有限,堂上堂外众人回忆了一番李桓林往日的行事,别说,还真是少根弦,长得牛高马大,干的也是牛、马方能干出来的事,别人傻是缺心眼,他是没心眼。
一个没心眼的人,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曹芳无奈,道:“李家子,莫说无关的之事。”你这晕厥过后做的梦,就别扯出来说了。
“噢。”李桓林应了一下,又冲着跪在地上垂眸发抖的何秀瞪眼,“你只说,我可有拿五十贯买下了你?”问罢又伤心道,“你明明拿了我的钱,倒随了驸马去,驸马一文铜子都不曾给你。”
沐安辰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李桓林他没心眼啊,哪里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他还要朝沐安辰嚷嚷:“你沐家又不缺银钱,我公主阿姊嫁你,还带着海量的嫁妆呢。你抢我的丫头,好赖拿钱出来,我出五十贯,你便出五百贯,怎能白抢?”
啊这……诸人目瞪口呆:驸马太不像话了。
姬明笙实在忍不住,也不管什么夫妻一体,荣辱同休,侧身偷笑。
曹芳拍拍惊堂木,指指外头,喝令左右:“叫外头不许喧哗。”又拦下沐安辰,不叫他说话,问何秀,“何小娘子,你可收取了李家子的买身银?”
何秀哀泣拜倒:“……小……女子不愿为妾。”
曹芳皱眉,沉声道:“你只说:你可有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