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用折扇轻轻敲着桌沿,恍若无意地问了一句:“王君的病,也一直由你亲自看护,你且同朕说说,王君那边如何了?”
印白心想,陛下的心里终究还是只有王君一人。
故而,她故意将王君说得可怜了些:“王君身子本就弱,经此一遭,痛心入骨,若要侍寝,怕是要伤及根本。微臣以为,此刻若是陛下前去朝阳宫安抚,自然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
朝沅哼笑一声。
她虽在笑,只这笑声里,却听不出半分情绪。
印白分辨不出陛下喜怒,只得默默躬身垂首,等着陛下发话。
“朕记得,王君未嫁入宫中之时,身子还没这般弱。入宫之后,让印院判你治着治着,却连侍寝都不能了。不知是不是宫里的风水冲撞了王君,还是印院判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朝沅语气不重,只是这样的怀疑对印白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祸。
她顿时心惊胆丧,跪地磕头:“陛下恕罪,微臣无能。微臣从即日起定当尽心竭力,医治好王君。”
“是吗?印院判,朕念你劳苦功高,又在庆历十六年医好了父君的顽疾,朕此番便饶了你的过失。可你要记着,朕的耐心有限,若王君的病,你再治不好……”
印白跪地俯首:“臣必定倾尽毕生所学。”
朝沅很轻地笑了一声,道:“下个月初一是良辰吉时,若是王君的身子再不好,你也不用再来见朕了。”
印白连声称是,冷汗浸透了她整个外袍。
朝沅在星辰台亲自看着他们服侍邵奕用完了汤药,这才离开。
眼下邵奕需要休息,不适宜多挪动。故而,朝沅下令,让太医院好生照顾,并亲自拨了太极宫的奴婢过来伺候。
待邵奕身子骨好了,便同古意和司墨一样,都去太极宫近身伺候朝沅起居。
若要抬举御君,再往上便是给他们名号,从侍君做起。
可如此一来,他们便算是入了朝沅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