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恍如梦醒,玉明熙拍拍脑袋,“这几日早出晚归,我还以为他在读书,所以总见不到他的面。”
小燕撇嘴,对裴英的执意离开心有芥蒂,“当初您带人回来我就担心他会不会有别的心思,这回人家翅膀硬了,自己出去闯天地,果然把您撇到脑袋后头去了。”
玉明熙哑然失笑,“你这丫头,他出去闯荡是他的事,难道我养了他几年,他就要把我放在脑袋里天天想着吗?”
“去从军得了功名是他自己的,若是不得脸,还不是要回京来靠您过日子,左右他都吃不了亏,我看他盘算的比谁都精明。”小燕一张巧嘴不饶人,也是看不得玉明熙吃亏,想替她多骂两句。
玉明熙并不将小燕的话听在心里,她将裴英养在身边的目的本就不纯粹,她只需要一个听她话的傀儡,所以裴英书读的好不好,从军能得个什么结果,对她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她只期盼着裴英能早点回来,跟陛下相认,这样她才能做上户部尚书的位置,然后就有足够的权利去对付三王爷李禄。
手握各州府的赋税明细,京城官员的俸禄以及宫中的花销都从她手中过录,如今的她为尚书分担了不少职责,只是碍于少有女子入朝和皇族不得委以重任的不成文的规定,她始终没有升上去的机会。
若能有个合适的人为她开了这先例,以后的路也能顺畅许多。
裴英……
他一个人在边关过得好吗,会不会遇到危险,怎么常柏和永福还不传密信回来,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止不住的担忧像搬进心脏的蚂蚁,爬来爬去,从冬末一直持续到入春,寒冷的北风被温暖的东风吹散,京城郊外的草地冒了新芽,来往的客商行人行囊轻备,却始终不见她期盼着能见到的人。
“明熙?”
熟悉的声音将她从胡思乱想的担忧中扯出来,玉明熙回过神来,看清了手上拿的礼部这个月的用度支出,抬头看见了在她面前摆手的林枫眠。
他一脸担忧,“我跟你说了下个月的祭祀大典用度,你有没有听进去?”
玉明熙不好意思笑笑,拿起桌边的印章盖在折子上,“听进去了,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我给你批了,折子递给司金局就成。”
今日天气甚好,户部官员各司其职,小燕偷闲去外头买蜜枣糕,玉明熙身边只有前来谈公事的林枫眠。他上手摸她的额头,另一手摸着自己的,“没发烧啊,你怎么不太精神,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