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燕纪收回在他二人身上来回的目光,嗤笑:“原本我以为,皇后当年生下的是公主,女扮男装继承帝位,结果是能怀胎生子的妖孽。燕家和徐家到底又成了一家。有奸夫保驾护航,挺着肚子招摇过市,是把全天下人都当傻子吗?欺瞒世人不够,还要来我面前寻衅,我会让你们后悔的!今日过后,满城的孩子都会传唱童谣,让陈国妇孺老幼都知道皇帝怀了摄政王的孽种!妖孽!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妖孽!”
不堪入耳的话伴随着癫狂的大笑,恨不得用尽最恶毒的话来羞辱仇视之人。
燕纪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性情也和从前迥然不同,足以让人恐惧,燕绥身体颤抖,心脏如遭受重捶一般沉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燕绥难以接受,想像方才一样,在徐嘉式怀中哭泣,即使不能找到答案,释放情绪也好。
但那是在燕纪未醒的时候。
现在燕绥不能再哭了,不能任由痛苦情绪蔓延,他握紧徐嘉式的手,镇定地看着燕纪。
“你不会这样做。”放下对堂兄过分的尊重,燕绥冷静指出,“如果你想损毁朕的名声,让陈国大乱,早在花王节认出朕那天就会散播谣言——即使你当时不能验证朕是否真的男身有孕,但谣言蛊惑人心哪管真假,只要和生子、妖孽之事扯上关联,朕的皇位必受影响,陈国大乱必起。你不会让陈国动乱,也不会让燕家再起祸事。”
燕纪缓缓挪动着半坐起来,凝眸,厉声质问:“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陈国与我何干!燕家与我何干!我如今还有什么利弊可以权衡?我已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即便是再死一次,落得凌迟车裂的下场,把你拉下皇位,我也合算得很!”
燕绥闭眼深吸一口气,他设想过燕纪对自己心怀怨恨,但没想到会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两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他和徐嘉式成为彼此至爱,而温润如玉的郑王世子满腔怨怼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