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问,前些日子我去卢家布庄时,遇到了姐姐的侍女。”
阳芝被她无缘无故针对,神色却连个拨动也欠奉,还是那种平和的模样:
“我见她卖了足足两百匹布,一时好奇,便让自己的丫头去问了问,看看做什么用得上这么多。”
“姐妹们猜她怎么说?”
阳芝语气少有波澜,这么俏皮地一问,登时将众人兴趣勾起来,连声催问下,她才继续说道:
“原来啊,是阳姐姐花用了私房钱,要给卢六爷打榜呢!”
打榜二字一出,众女间的气氛登时热烈起来,各个兴奋道:“勉黛,原来你喜欢六爷啊,怪不得看不上人家卢邵元呢!”
“二百匹算什么大价钱?我下了一千匹的订单,直接将花将军的票送到顶了!”
“什么?花将军现在是第一?去去,快去,赶紧再给我买五百匹,不能让玉宝弟弟落下去!”
她们兀自讨论,冷不防阳芝又开了口,她语气温柔,全然没有指摘的意思,倒像是真心在感慨:
“怪不得勉黛姐姐对菀主这样不客气,若是心仪六爷,将来嫁进卢家,辈分上便是菀主的婶婶,你要端端长辈的款,做菀主的上首,倒也说得过去。”
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若说喜欢谁花点钱买布倒也算了,若认真开口闭口将来我是谁谁家的人——
尤其是在这样重大的世家集会上,那这女子的终身可当真是完了;将来出去说亲事,人家也会觉得这姑娘轻浮,竟然将自己的姻缘挂在嘴上说。
陆勉黛那脸色简直像是要杀了阳芝才痛快,偏偏阳芝还在貌似天真地说:
“只是不知勉黛姐姐知不知道?你这样为卢家六爷花钱,他却恐怕连你长的是圆是扁也不清楚。这样就算将嫁妆底都花干净,恐怕也攀不上他们家呢。”
这个“攀不上”,却刚刚好是阳芝一进亭,陆勉黛拿来说她的。
往日里陆勉黛和卢菲便常常玩在一处,看谁不顺眼就排挤谁,举凡是新入圈子的姑娘都吃过她俩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