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恶者见恶,别总拿自己那套阴谋论揣测人。”卢菀哂道:“我可不知你还有弑兄这一节。”
卢良臣逼杀自己的嫡亲大哥上位,此事是卢家年长一代的最高机密,当年知晓此事的下人们早就被清算干净了,现在堂上的小辈都是第一次听说,看家主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质疑与复杂。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突然传来女孩子浅浅的抽泣声——
是玉珠。
她从卢菀身后站出来,走到田氏身前:
“上一任卢家家主,卢伯将,死于其庶弟卢良臣之手。我母亲田玉儿,是主母田氏的陪嫁婢女,被送给卢伯将贴身伺候;前任家主身死之后,之前所有伺候过他的下人都被秘密处死,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
“田氏对外说我今年十四,但其实已经十六岁了,不过是因为面黄肌瘦,个头不显而已。”
玉珠眼角的泪已经干透了,只剩下一片压抑日久的仇恨:“田氏以为我当时年纪幼小,什么都不会记得,就当着我的面,让人勒死了我的母亲。”
她一回身,对着卢菀翻身便拜,定定说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作证人;只要你帮我复仇,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卢菀上前一步,握着她手腕将人扶起来。
“各位,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看也不看卢良臣一眼:“要么今日遂了我意愿,废黜卢良臣家主之位;要么,我现在就带着证人证词将他告上公堂。”
“别跟我提什么十三世会,若是宁州州府解决不了,我就把今天这一切都放在黑板上,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地轮环播放——”
“官司解不解决另说,只要此事一出,卢家定会成为整个宁州的笑话;等着补缺的小世家那么多,你们说,十三世会还能不能容得下你们?失去了世会的庇佑,那可不是生活质量下降那么简单,墙倒众人推,落井必下石,到时候,别说是今日这样的豪奢做派,你们恐怕连这宅院都维护不起。”
卢菀伸出一指,对着厅堂众人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你们自己决定吧。”
还有什么好决定的?
这看似是个选择题,实际上根本没得选;简直就差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白纸黑字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