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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兴许是牧怀之的眉眼太好看,好看到在她心间无休止地作祟;又兴许是她上一世欠牧怀之太多,多到这一世的她无法忽视他的光芒——她没有力气拆开那封信。

陆齐光只能任它躺在怀里。

直到目送牧怀之离去、直到木愣愣地走回寝殿、直到合衣躺上睡榻,陆齐光才自怀中取出那封捂闷在她心口的信,借着榻边如豆的灯火,拆开信封,取出信纸。

纸上只有清隽有力的四字。

“引烛偷光。”

陆齐光一宿都没怎么睡,只是闭目养神,直接躺到了日上三竿。

牧怀之留下的那张纸像团火,看一眼,便沾到她身上去,烤了她一整晚。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牧怀之倾心于她,是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她知道他的情有独钟,也知道他的矢志不渝,她理当觉得好玩、有趣才对,如今却摇摇欲坠地悬在她心尖上。

磋磨人。

不过,陆齐光的身体确实是好了不少。应当是昨夜元宝送来的那碗药的作用,再加上她的的确确休息了一整日,至少是日晨起时,她比之前有力气多了。

甫一想到初八至初十是秀音舫开张的时间,陆齐光更觉得自己力大无穷。

雷老五其人的恶行,顿时让她将“引烛偷光”四个字抛到九霄云外。

按照之前书信中所说的计划,牧怀之会在今日前往调查秀音舫。陆齐光原本也想跟去,但她确实是女流之辈,又是大梁家喻户晓的长乐公主,进出那等花柳之地确实不大方便。

所以,陆齐光只能按照原计划,在公主府内等待牧怀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