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不要妄言,若不是两位表妹心善,我怎么能请来史女官。”
“那小郎君可知,大人已与世女合离?或者说,被合离。世女的墓碑上,夫婿的位置,刻的是青山之名。贴身护卫世女多年,情人变丈夫,真有意思!呵呵,大人为报恩情,不愿计较,可主辱臣死,我如今不过小小利用公府,无伤大雅,有何不可?”
“怎么,怎么可能……”
孙幕僚嗤笑一声,“小郎君还是年轻,没见过这世间的险恶。舊獨我随大人主理刑狱多年,世上发生什么违背人伦、寡廉鲜耻的事情都不惊讶。”
“可是,可是……”
“好了,小郎君就别结巴了。事已至此,小郎君只需装作不知情,把你想办的事情办好,其他末节无需追究。”
“不是这样的,安国公府对舅舅有大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够了!报恩,报恩,报恩,我耳朵都听起茧了。”孙幕僚生气的把茶杯摔在桌上,“什么恩,几十年当牛做马还报不干净。当初公府一瓢水泼下去,受恩的人那么多,怎么就非逮着大人不放?是大人坚毅果敢,凭自己本事走出来的,怎么全成了公府的恩德?”
“签了卖身契,朝廷还不许主家随意殴打奴仆呢!怎么,大人卖给她们姓木的了?大人长年累月受欺辱,你就当作视而不见,又哪里是报恩的态度?大人对你没有恩吗?报恩还要挑剔恩主吗?”
温竑被数落得泪流不止,“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恨自己嘴笨,心里清楚,嘴上却辩不过孙幕僚。
疾言厉色过后,孙幕僚又轻叹一声,和缓语气劝道:“小郎君,你不要怪老夫说话难听,大人受欺辱,我等感同身受。试想一下,休妻还有三不去呢,大人亲缘断绝,只有你一个外甥,世上只有你与他最亲,你若不和他站在一处,那他怎么办?这是生生剜他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