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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养成女儿一副敏感自苦的性子?

安国公轻叹一声,“话已至此,你给我句痛快话,日后,你准备如何?”

安国公没有这样复杂细腻的心思,她永远直来直往,来,便战;胜,斩草除根;败,蛰伏,再战。她也疑惑,一样的教导,怎么大女儿如她一样爽利自在,小女儿却心思百转千回,画地为牢。

迟生也轻叹一声,世女是同理心太重。只有从小受到良好教养,被爱包围长大人,才有这样的柔软与善良。

安国公会为此忧虑,白昆山为此烦扰,可迟生却觉得这样的品格难能可贵。富贵如安国公府,打杀个把人跟玩儿一样,看不起穷苦人,看不起低阶官员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世女怜贫惜弱,愿意为百姓奔走。她苦,也只苦自己。

作为亲人,可能会为这样不能决断的人感到忧虑,可你若是她治下的百姓,你会无比感激她的仁厚。

迟生心想,自己是运气好投身成了贵族,若是作为平民百姓降生,她会无比敬爱这个尊重生命、放归奴隶、保护平民的世女。君不见,即便是国公府的下人,迟生那样厚待笼络,也没有忘记世女的恩德。

“我会想清楚的,我会想清楚的。”世女跪在地上喃喃,话都说开了,她也无法自欺欺人,她与白昆山的夫妻情分,的确已经到了尽头。“女儿不孝,险些搅扰阿娘寿宴,待寿宴之后,女儿会处理妥当的。”

安国公点点头,叹道:“起来吧。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我也未曾怪你。”

安国公素来刚强,这已经是温言软语了。世女被她扶起,泪水又扑簌簌落下。

安国公不让世女送她,径直出去,看到外间趴在软榻上的迟生,轻笑一声,长臂一展,直接把人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