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看走眼。小傅叔跟其他老男人没区别,离婚了好像没事人似的,说好的工作狂魔呢?现在又是度假又是登山,老男人焕发人生第二春了吗他?”
梁映真仰头望向天上一轮皎洁的弯月。
分别的日子久了,他的坏渐渐模糊,好愈发清晰,今天听赫尔佐格先生讲起十几年前傅审言在滂沱大雨中告别的一幕,对他那时放弃的痛苦才有了实质的感觉。
心好像被人用手捏紧般喘不过气。
“建筑已经离开我的世界了,现在我的责任是傅氏,是你。”
这句突兀地跳进大脑,小手抚上发闷的心口,她想,还好他现在会度假、会去登山,不至于他的世界只剩下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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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梁映真与同学如往常去赫尔佐格先生家里做客,意外遇见在客厅的程越。
两人对视,走到小花园里寒暄。
“到美国谈点事,刚好今天有点空就来看看老师。”须臾的沉默后,程越先开口,“你呢,在这里还习惯吗,过得怎么样?”
梁映真起初有些不自然,听他声音似乎淡然,才慢慢镇定下来,朝他笑了下:“来这边一年多了呢,习惯肯定是习惯了的,其他方面也不错。”
“那就好。”程越停顿了下,再开口语气迟疑,“我听说你离婚了,是……是因为他介意你和我那一段吗?”
冷不丁提起从前,梁映真怔了怔,很快轻轻摇头:“不是的,不是因为那个。我们之间本来就有些问题。”
再沉默了会,程越说:“我看过去年你和同学设计拿奖的《雾下连廊》,很新颖,创意很好。”
“嗯,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
梁映真想找点话题,但之前刻意不关注程越的消息,两人没有联系,现在找个话头也显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