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房间重回安静。
傅审言就那么坐着,没说让她帮忙把床摇下去, 合起眼皮似乎要睡觉。梁映真放下背包,看他坐得直挺挺地睡,小步走去床边, 小声解释:“那个……”
男人阖上的薄薄眼皮微微动了动。
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今天是期末考第一天, 昨天走的时候我忘跟你说了, 要考两周,我最后一门下周四考完。”
他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望了望她。
梁映真:“我帮你把床摇下去睡吧?”
傅审言:“嗯。”
她抿起唇,慢慢将床摇下去,扶着他躺平, 他再度合起眼睛,眉心舒展,这回似乎是真睡了。
过几天从学校考场到病房时,医生正在给他腿上的伤口换药,这是梁映真第一次见到他腿上的伤口,纱布混着暗色凝固的血痕,触目惊心。
医生一会问一次需不需要打止疼针,傅审言面容镇定地摇头。
梁映真放下包,不敢看又忍不住去看,他神情虽然镇定,额头却渗出细细的汗珠,疼痛似乎能感同身受地传到自己的腿上,她拿出纸巾轻轻给他擦汗,他抬起眼,淡淡道:“你不要看,去隔壁。”
“我——”
刚说一个字,手机铃声响了,梁映真看了下屏幕,是程越的电话。
握着手机到隔壁陪护间,最近程越很忙,两人一向微信联系,很少打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似乎也很疲惫,却还是很温和:“期末考完一半了吧。”
“嗯。”
她没有关门,透过虚掩着的门留意外边的动静,换药的医生和护士中间恰好能看见傅审言紧皱的眉和紧抿的唇,心一下揪紧了,全神留意着他的神情。
“喂?喂,你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