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审言端起热茶,徐徐吹开热气,不出声。
傅舒兰又气又急:“说话啊,现在我说话也不顶用了吗?那可是你三叔!”
傅审言喝了小口,慢条斯理地又吹了会热气,深黑的眼眸在浮起的白雾中轻轻弯了下,好整以暇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三叔送进去,又要我把人弄出来?太难了。”
“什么?你、你什么意思?”傅舒兰震惊。
“姑妈想说我疯了是么?”
傅审言抬起眼眸,目光很静,不疾不徐地说道:“三叔当初将我哥我嫂子还有侄子侄女儿骗去国外,我只要他一个人偿命,已经很大度了。”
傅舒兰脸上没有养尊处优的高傲,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他嗓音冰凉:“很意外是么?我也意外,要不是他伙同翟远绑架映真,也许我兄嫂四条人命的冤屈直到我死都没人知晓。”
“绑、绑架?”傅舒兰语无伦次,深呼吸平复,“承言他、他们不是因为恐怖袭击走了的吗?三哥他怎么可能跟恐怖组织还有联系?”
“未必不可能,这点我现在的确没查出来。”傅审言眼神阴翳,“但是有一点很确定。”
“什么?”
“我兄嫂当年决定去度假,是三叔极力推荐的,目的么,大概是趁我哥在国外,他就能在国内搞事,那个时候信息可没现在便捷。他没成功我不管,但这四条人命我一定要算在他的头上。哦,还有绑架我太太。”
“他绑架你太太有什么好处?”
傅舒兰慌张地找理由,目光却涣散了,喃喃自语:“承言,承言他……三哥不会的,他不至于,他——”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怔住,声音戛然而止。
话虽如此,她不问傅审言要具体证据,是了解这个侄子做事妥帖周全,一边不愿相信,一边却忍不住信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