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记忆里,那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跟在她身后学滑行,练跳跃的小小身影倏地鲜明起来。
他——
他不是——
一直在美国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要回国?阿姨跟他一起回来了还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她记忆里的少年似乎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身条抽长,五官长开了,从前的稚嫩褪去,眼神中的不羁却更胜以往。年少时的倔强不驯在这几年间被无限膨胀,然后积淀成了如今这个张狂到极致的样子。
是的,张狂。
在看清他眼神的瞬间,浮现在唐黎脑海的就是这个印象。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中国的土地上遇到他。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会作为ace的成员出现在冰场上。
只见他笔直地滑过冰面,向她而来。
他在冰面边缘围栏前停下来,看着她半晌,忽地勾起微薄的唇,带着寡淡地笑意唤了一声:“lizzie。”
liz是唐黎的英文名,从小到大却只有他喊过她lizzie。
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也叫出他的名字:“rayond……”
仿佛对上了什么暗号,这两个名字就像是一枚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大门,被她刻意封存的记忆瞬间从门内涌出来——
她三岁跟着母亲去了美国,母女俩与江家比邻而居,他的妈妈是花滑选手,后来当了教练,她和他就一起跟着练花滑。他比她小一岁半,两人从小一起打打闹闹着长大。想当年,他们曾因为初练花滑摔得太苦而抱在一起哭,也曾因为作业太多凑在一起狂补,总之关系特别亲近,宛如亲姐弟。
唐黎正感慨着当年的青葱岁月,就见他微抬下巴,眼神轻蔑地扫过她身边的周延,张狂地问道:“你当初不是说这天底下没人配得上跟你搭吗?结果却找了个这样的,你回国是回来捡破烂的?还是来扶贫的?”
唐黎:“……”
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