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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儿眼见这些,不由有些诧异,只听郑瀚玉道:“我一早同你说过,海棠苑与国公府不走同一本账。往常我并未娶妻,海棠苑也没有女主人,钱财账务都由怜姝管着,如今都交给你了。”

宋桃儿心头微颤,她当然明白执掌中馈意味着什么。蒋二太太能在国公府中如此横行,不也是为着老太太要倚靠她来治理内务么?阖府人的衣食都在她手里,甚而连大太太的茶叶她都敢克扣。上辈子,她上有蒋二太太这个婆母,下面郑廷棘这个丈夫又始终看她不上,她这个二房少奶奶就是一尊摆设,以至于妾侍仆婢都在背后耻笑她。久而久之,连她自己,出门见人都抬不起头来了。

郑瀚玉愿将这些都交给她来管理,那是认可了她是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对于已嫁的妇人而言,这其实才是最终的底气。

寻常而论,这实在是一件平常事,毕竟男人娶妻,除了生儿育女,也是为了有人掌家理内。可对于宋桃儿,却又非同一般。

她接过钥匙并账册,默默不语,片时忽的问道:“四爷,你到底看上了我哪里?”

郑瀚玉微怔,不明她为何忽有此问。

宋桃儿又道:“我实在不懂,我只是个乡下出身的女子,没有读过什么书,只识得些字,你们说的那些什么诗词又什么琴棋书画,我一概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

郑瀚玉眉宇一皱,他知道郑廷棘磋磨了她一世,害的她始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个没有男人会爱的女人,但和他在一起这些日子了,都不能化解了她心中的扭结么?

“但凭咱们那段相处,还不够么?没有你,也没有后来的郑瀚玉。”

宋桃儿却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委实不算什么,谁都可以轻易做到的。”

郑瀚玉握着她的手,话音沉沉,“然而,那时候到我身边的只有你,并没有别的什么谁。或许换做别人,又是另一段故事,但来的人是你,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一段因果。没有什么假如,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只有你。”

宋桃儿垂首,郑瀚玉的话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然而情分这东西,往往经不住岁月的消磨,何况两人之间的差距也实在悬殊。

倘或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也许就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就如上一世她对郑廷棘那般。可在被他温柔的抱过之后,她想她是承受不来那爱恋散去之后的苦涩的。

“我见过常小姐。”隔了好一会儿,宋桃儿才轻轻说道,“那时候,四爷腿还没好,她来探望,我在内堂望见过。”

她的嗓音绵软清甜,好似沾了蜜水的糯米糍。

“她及不上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