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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属于中间层,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坏的。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从心出发,没做出最好的选择,却是最适合她的选择。

“我已受到了上天的惩罚,”他仍虚弱地笑着,“经历了生劫、死劫,却没能躲过情劫,是我的自负、自大和自私害了我自己。你没有爱上我,也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我虽已尽力在弥补你,可我知道远远不够,请你,原谅我。”

她的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缓缓睁开,也微笑着,“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她确实从来没有恨过他。有过怨,有过斥责,也有过恼恨,独独没有过痛恨。他对她的帮助良多,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她的今天。

也可以说,他与她之间是恩怨交缠。

他是她的恩人,也是纠缠她、绊住她、封住她的“仇人”。他也是她孩子们的父亲,与她血缘羁绊最深的人。

“对不起,”他的大手轻轻柔柔地拂过她的脸,“我曾经对你太坏。”

“没有,”她含泪道,“你是这个世界里对我最好的男人。”

她说的也是实话。他给了她名份,还有情、性、爱和所有的事业资源。虽然他也曾很深伤害她,可他仍是给予她最多的人。

他笑得极其甜蜜和温柔,眼神出奇地柔和。

这是她和他之间最后一次长谈。长谈过后,他的病情急转直下,再次陷入长期昏迷。她不分昼夜,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说来也奇,别人喂他药根本喂不进去,只有她喂药时他才愿意张开嘴巴。即使陷入重度昏迷,他所信任的人只有她。即使眼不能睁,口不能言,可仍能闻到她的气味,听到她的声音,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喝药十分地顺畅。